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我确实在初二到初三之间的时间段里拥有女朋友,要说我俩的相遇,大概是青春恋爱中的俗套到在不能俗套的剧情。
那是个冷冽到太阳都被遮掩的日子,整个城市都处于寂静的光影中,世界被苍茫的白色所笼罩。而那时的我也经历着人生最为低谷的时刻,身心厌倦着。漫无目的的徘徊在毫无生气的街道上,被刺骨的寒风冲击着瘦弱的躯体,有那么一瞬间我曾想过了结,十分庆幸当时我没有选择了结。至于为什么庆幸大抵上是因为没人会对我的离去感到伤心与难过,更不会有人祭奠我,墓碑也会常年因为没有人打扫而长满杂草,就这样离去的话感觉也太悲惨了吧。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面前出现一家象征着人类进步阶梯、象征着拥有无尽宝库的地方,好吧,就是图书室而已,至于我为什么借用典故大概是因为这是我为数不多的爱好。在困苦中的人们总会借用前人的事例来慰藉自身,我抱着这种心态进入图书室。
在这家图书室我遇见了她,古川安晴。
接触到她,是因为我游荡于古朴书架之间力求寻到一本能慰藉自身书时无意间撞见她就是。很意外,我以为在这个寒冷的冬天不会有人会同我一样来到这个代表安静的地方,不过当时的她好像有些难处,大概是因为身材娇小的原因看到感兴趣的书却无力触及到,不知道当时的我抱着何种心态居然像个老好人一般帮她拿着那本书。
即便时隔久远,我仍然记得当时递过书时无意间触碰到她那双因为外界的温度而变得冰冷的手,还有递过书时无意间直视到那双阴暗的眼眸,嗯,只是看了一下她双眼我就下了定论,我和她是同类人,我想她当时对我的印象也应该是这样吧。
那双看透世间虚伪,对现实的厌倦不安,没有任何缘由却要在这没有容身之处的世上生存,真是让人感到悲哀。那一刻,我对她燃起了兴趣,大概是是因为同类想吸的原因吧,我内心第一次这么迫切想知道她的事情,但我知道唐突的接触只是会给她带来不安与困扰,要问我为什么知道,因为我们是同类人啊。
从那天开始,我每天都会来到这间图书室,离她两个书架的位置背倚着存储书籍的红木,拿着一本书,偷偷地,偷偷地利用书架上书籍的间隙间暗中观察着。有时两人目光无意交错时,我总会扭头急忙抽出一本不知道什么名字的书,大声乱叫着‘这本书居然在这里有’,用这种胡乱的敷衍声,掩盖偷窥被发现的紧张,当然也因此被图书管理员批判了几次。我当时还自以为敷衍过去,一度盈盈自满,直到交往的时候才从她口中得知她从第一天开始就察觉到我的存在,让知道真相的我超尴尬的。
这种暗中观察的行径一直持续了一个月,期间我还利用了管理员对于我的信任,用着‘没关系,你就去吧’的口吻,在他上厕所期间偷偷的从她的借记书录上看到了她的名字,为此承受着良心的谴责,当然也因为知道她的名字而失眠两天三夜。这应该是神明大人对违背信义之人的惩罚吧。
之后一切凭借着从庙会上祈求来的勇气,以着不要脸的冲劲问她要LINE号,在羞耻的迷糊状态下成功的拿到她的账号,至于具体的过程,嗯,忘了,忘得一干二净,真的什么都忘了。唯一记得只有我捂着手机行走在街道上被人误解是有脑袋疾病的人,被人拉进医院,还好有着关系不错的管理员帮我证明,让我得以逃脱那名如地狱的地方。嗯,关于这点,我就不明白了,因为努力而取得成功获得喜悦,用开心的形式表露出来那里不对了?这一定是妒忌,一定是!
在得到她的LINE号后,我们俩关系得到了巨大进展,标志是我们相互用着姓氏+前辈的方式称呼对方,是啊,看起来就像是一件很平常的是,但对于我们彼此而言,进展却是巨大的。
因为LINE,我们会一同相约到图书室,一同在幽静的角落品读着书籍因此而忘记时间;因为LINE,早已习惯的生物钟,骤然发生改变,因为一句不明所以的话语而胡思乱想,从而让人折转难眠;因为LINE,我们脸上的名为表情的感官得到了解放。
直到那一天,她拿着一封粉红色的书信,在那紧张到咂舌的语调下倾述着道不明的的话语,然后我们成为了恋人。那一天是一年中阳光最明媚的一天,时间我也记得清清楚楚3月15号下午2点17分,那一天我们被一种名为羁绊的东西连接着,那一天我被一种名为幸福东西包裹着,那一天大概是我出生到现在最开心的一天。这就是我当时的感想,现在看来只不过是年少无知罢了。
也就是从那一天我才开始真正了解她,家住千叶市前田街道千田公寓609号房,父母在外工作,孤身一个独居。在千叶大学读大二师范专业,年龄17岁(据她说她是因为过于优秀而被特例跳级成为大学生的),喜欢东西的是‘伊藤园’红茶以及看书(博爱型),讨厌的东西是女性的公敌‘蟑螂’,性格内向,不懂得怎么样与人相处,是那种会因为别人无意一句话而陷入烦恼中无法自拔的类型。
为了能一起上学特意起早在鸡鸣声都还未鸣叫时就站在街道的拐角处等待,在路人的不明其意的眼神下自顾自的站在,只为那一刻的‘偶然’的相遇,顺便一提我俩的学校相隔5个车站的距离。是不是很傻,但在当时的我看来是一件让人幸福的事呢。
会因为顾及双方特意打扮自己,当然你不能指望个性孤僻、性格相近的两人会有多好的审美,那种奇异的造型现在回想起来都有点羞耻。
果然陷入爱恋中的男女智商都会大幅度下降。
从相识就直接跳到相恋,过后才补上最为关键的环节—相知,我想这也是我们恋人最终无法持续下去的原因吧。
因为我们本质上都未曾在真正意义上得了解过对方,仅凭一时的憧憬终究会败给名为时间的脚下。
我喜欢读书更喜欢在闲暇的时间胡乱书写,再一次心血来潮下秉持着试一下的态度投稿给SP文库,让我没想到的是我竟然成功的过稿,而且还拿下了同期的新人奖金奖。我在感到骄傲的同时却并不能把这份喜悦分享出去,因为我写的是妹系类型的小说,具体到细枝末节的话就是那种‘哥哥我好喜欢你’这类题材的小说,嗯,在具体一点就是以妹妹为角度写的。
是不是很恶心,一个大男人却写这种文风和题材的小说被外界知道作者是男的话怕不是会暴死,而且当时秉承着不可能过审的心态投稿,用着‘春日野爱悠’这种抱有深意的笔名。
世事难料,随着这本小说的大火,连带作者本人也被女性化,你以为我不想证明自己本身啊!我可是有在推特半开玩笑的说自己是男生,结果,结果一场声势浩大名的网上争斗发生了,一场以‘春日野爱悠怎么可能是男生’的辩题在网络传开,我那姑且算的上粉丝的铁杆粉用着决然的态度回敬网络那些真实的流言,试图用着各种各样的证明印证‘我’是女的,更有甚者竟利用黑客这种高端的技术通过文库的后台盗取到我的签约信息,还好,还好,盗取我的是那种半真半假的信息,至于为什么,那就得好好的感谢我那有着先见之明的编辑大大。
不过也因为这样,外加得到征询到我的同意后文库也同时声明,‘春日野爱悠’最终以是女性的性别确定下来。
至于我为什么啰嗦这么多,是因为我和古川安晴分手的原因就是因为我是妹系轻小说家的这件事。
湍着一个不能说的秘密,一个无法告知他人的秘密是一个多么令人困扰,很想找一个能理解自己人、不会泄密的人倾述。理所当然,古川安晴就是被我划分到这一类人就是,事实上,不会泄密这点倒是真的,但是能理解自己这点倒需要商榷了。
在交往一周年纪念当天,我满怀期待的心境,向安晴倾述了这个秘密,我原以为她会理解我,原以为她会说‘哇,好厉害的’这种称赞人的话,原以为这个世上就只有她会明白我,——但是,我想多了。
至今我仍然记得她用着微妙的眼神下,说出那种‘这个,有点不懂呢’这种超敷衍的话,超痛心的,超伤心的。我一脸呆滞的看着古川,接下我对于接下早上到下午的时间段里发生了什么,我都不清楚,等回过神后我才发现不知何时天边已经泛起霞光,而古川早就不知何时不见踪影。
从那天我们表面上的关系都没有变化,仍在默默地经营两人之间的关系,但是我们的心底却以出现了难以磨灭的伤痕。用其他东西借喻的话,大概就是破碎的玻璃任凭人力的修复也都会留下显而易见的痕迹。
两人相处的模式也发生了变化。
首当其冲的是争执,那种看不惯彼此,因为双方一些过失而相互用着名为言语的东西争斗着,这种畸形的交流模式渐渐成为我们日常。
以前觉得她有魅力的地方,从那以后只变成烦人。不知何时就连手机通讯也变得煎熬,即使如此,却又无法原谅对方不能及时的回复自己,这又更加深了彼此间的沟壑。
在象征着恋人的节日‘情人节’当天我们彼此也没有联系,从那开始我认识到我们的关系已经走向消亡的边缘,但却因为彼此间懦弱而无法相互倾述而已。
如同陌生人一般,无意间相互碰面也只是徒增尴尬,这与之前截然不同。这种关系大概持续了3个月时间,凭借初中毕业当天的时机,我约她出来,在经常与她一起约会(讨论书中的内容)的奶茶店上,我对着她说出‘我们分手吧’。她当着我的面舒了口气,紧接着用一副得到解脱的神情回答道‘好啊,我们分手吧’。
就这样我们‘和平’分手了。没有争执,没有一点留恋,从彼此的眼神都能看得出双方的解脱。
当晚我睡了一个好觉,很舒坦,很安逸。
知道她是学教育专业的,知道她今年要出来找工作,知道她的梦想是当一名高中老师,为此我特意,特意努力了一把,每天在写小说之余逼迫自己利用剩余的时间学习,然后我考上了一所市重点高中,这所学校对于学生还是老师来说门槛不可谓不高,然而,命运对我们彼此开了一个玩笑,她又出现到我的生活中,还是以着高人一等身份回归。
我会怎么样,会怎样?
不清楚事态会以何种糟糕的序列发生,我只期盼名为日常的东西能顺利进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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